【記者徐卉馨綜合報導】台灣唯一以工作室為主軸的藝術家營運空間「空場」,由同名的團隊經營,2018年底因房東不續租,即將熄燈。成立工作室聚落的目的主要為提供藝術家足夠且穩定的創作場域,所以需要承租大坪數空間,卻面臨租金過高的難題,但民間租屋市場多提供短約,無法提供藝術家長期創作的基地。空場於3日起舉辦最後一場對外活動「竊欲場・空場─場空」,包含讀劇、舞踏與Open Studio等藝術形式,以溫柔的控訴來告別5年來的創作與經營。
空場─場空,柯良志題字的布條置於展場開端處。Open Studio 16位參展藝術家、共開放11間工作室。 圖/徐卉馨攝
空場在2012年底承租位於北投、前身為紡織廠的空間,與房東正大集團簽約5年。房東在2015年向空場提議合作經營,討論合辦活動、分配空間的可能性,然由於雙方對經營藝術活動的理念與風格不同,協調未果,2016年房東單方面將展場封起,並要求藝術家在晚上10點前離開工作室,引起藝術家反彈。
雙方遲未建立有效對話的情況下,房東在2018年8月時通知不續租,原址在空場退場後,由正大集團旗下基金會經營的「北投久號」進駐,也將招攬藝術家承租工作室。正大集團對此僅表示,與空場簽約5年,已屆期滿,將場地收回僅是單純結束租賃關係。
房東正大集團永壽基金會,接著空場經營的空間,開設藝文空間北投久號。 圖/徐卉馨攝
「(空場)鄰近文大、北藝大、鳳甲美術館、數位中心等,是可以產生一個藝術生態鏈的,這也是台灣很需要的。」空場藝術總監郭奕臣說。空場進駐的藝術家領域多元,5年來自辦各式展覽、活動,也與許多國內外藝術機構合作,使空場成為活躍的藝文空間。
與房東長期交涉過程作為底本的讀劇劇本《竊欲場》不斷傳達「我有一個重要的東西被偷了。」以調查竊案為線索,幽默地呈現原告與被告在法庭互相詰辯的情況。郭奕臣表示,租約到期離開屬正常情況,這次系列活動是為了使大家瞭解事件的始末,也傳達藝術家需要穩定空間的訴求,更提及空場空間被壓縮的問題也並非單一個案。
「竊欲場.空場—場空」,以鐵板鋪地,觀眾走過時會發出猶如竊賊在屋頂走路的聲響。 圖/王世邦提供
在藝文空間的承租上,民間房東普遍提供的租約過短,而公部門提供的空間也有相同問題,如新北市政府文化局經營的板橋435藝文特區藝術家工作室、台北市政府文化局經營的寶藏巖微型聚落,均以1年為限,提供藝文團隊進駐。過短的租約造成藝術家創作時程遭到切割,郭奕臣指出,政府經營的文創空間,「很少關注藝術家真正創作的空間的狀態」。
根據北市府「藝響空間網實施計畫」,邀集臺北市政府各局處單位,提供房舍予藝文創作者及團體作為工作室等使用,也以3年為限。空場負責人黃偉倫則說明,以3年為例,藝術家半年安置,2年創作、籌備後辦一次個展,又得面臨搬遷,無法穩定創作。他表示空場大部分藝術家均進駐2年以上,為利工作室聚落長期發展,甚至希望能找到15年以上的租約。
參展藝術家鄧安庭,展示他的作品複合媒材作品《東邊青色的裂痕》。 圖/徐卉馨攝
對藝術家而言,完成一件作品需要長時間構思與創作。大四時開始承租空場工作室、畢業於文化大學美術學系的鄧庭安,創作方向為攝影、雕塑、複合媒材與裝置藝術的他說明,空場工作室提供穩定且自由的空間。參展藝術家、空場創始成員之一高雅婷說,「完全屬於自己的空間,還滿自在的。」且藝術家之間也可以交流資訊,發揮群聚效應,參展藝術家柯良志也表示,空場氛圍活潑,藝術家們也充滿自發性的能量。
空場團隊於謝幕活動「竊欲場‧空場─場空」開始前,互相激勵。 圖/王世邦提供
黃偉倫表示,原初空場營運模式除了轉租空間給藝術家之外,籌辦展覽、活動則申請補助款,而5年來漸漸減少申請補助,嘗試建立穩定的自籌款,如空場主辦的「草率季 Taipei Art Book Fair」,今年門票收入與支出可打平。 對於空場未來走向,黃偉倫與郭奕臣都傾向以辦公室形式運作,空場團隊先行休整,也持續尋覓適當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