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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8期
2017-12-06

住在都市的噶哈巫後族頂著竹藤片,朝遠方山林緩緩走進,試圖找回部落的兒時記憶。圖/彭婷羚提供 住在都市的噶哈巫後族頂著竹藤片,朝遠方山林緩緩走進,試圖找回部落的兒時記憶。 圖/彭婷羚提供

【記者王若穎台北報導】竹葉清香瀰漫劇場,頂著竹藤片的都市人將眼前的山林撥開,緩緩走入部落,尋找丟失的記憶。《噶哈巫!斷語?》由「圓劇團」創作,從平埔原住民語言的消逝,探討母語的斷層與文化認同,23日於松山文創園區展演。


舞者折彎軟竹成圓弧形,將藤片的兩端串連起來,試圖找回噶哈巫族母語及兒時記憶。然而竹藤不斷地彈開、崩解,象徵部落語言逐漸流失,後代也遺忘了族語。導演林正宗運用竹藝,結合軟骨功、當代馬戲,牽引出語言與文化的關係。他說:「語言不只是溝通的工具,它承載了文化內涵跟思想。」為了增加表演完整度,林正宗實地到南投埔里的噶哈巫族做田野調查,並蒐集族語對話的聲音素材。他在劇場內設置竹子機械裝置,融合耆老的喃喃自語及竹林的沙沙聲,引領觀眾進入噶哈巫族的文化世界。




《噶哈巫!斷語?》從詩意的當代馬戲中,以竹子畫出一條存在的痕跡與聲音。圖/彭婷羚提供 《噶哈巫!斷語?》從詩意的當代馬戲中,以竹子畫出一條存在的痕跡與聲音。 圖/彭婷羚提供

族人日常生活中會使用竹編器具捕魚、打獵,而劇中舞者衣服的顏色——紅、白、黑是噶哈巫族的代表色,傳統上多用此三種顏色來染布噶哈巫族是極少數族語及文化仍完整保留的原住民族,卻被認為是巴宰的支族,至今尙未復名。南投縣噶哈巫文教協會潘正浩說:「過去平埔族不了解復名的意義,沒有去登記正名,導致後來不具有原住民族的身份。」至今噶哈巫族仍有12人會講族語,因此他們正積極地爭取資源,設法將其語言保留下來。


「忘記自己的語言,也就沒有自己的文化了。」飾演住在都市的噶哈巫族人、舞者崔哲仁表示,劇中出現音訊嘈雜聲,他模仿著其他舞者的動作、匆忙地想趕上的身旁都市人的步調,意謂著原住民受到媒體及社會的框架。崔哲仁認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母語和生長的地方,卻被迫社會化、大眾化,漸漸地丟掉傳統,甚至批判自己的文化。


身為噶哈巫族的後代、國立政治大學資訊管理學系學生潘立誠表示,他覺得自己很像劇中的都市人,對族內的文化認知上有相當大的斷層。潘立誠提到,希望多回去參與族人的慶典、跟同輩的堂兄弟們學習慶典的知識,「畢竟這一代若沒人傳承的話,我們族的文化仍舊會消失」。




崔哲仁認為,被迫社會化、大眾化的人們,漸漸地丟掉傳統,甚至批判自己的文化。圖/彭婷羚提供 崔哲仁認為,被迫社會化、大眾化的人們,漸漸地丟掉傳統,甚至批判自己的文化。 圖/彭婷羚提供

舞者、國立台灣戲曲學院民俗技藝學系學生李苡槿表示,演出的危險性高,頂竹藤的時候會一直磨擦頭皮,而且竹子重量不輕,容易造成身體痠痛。在劇中奔跑時,常常被地板上的葉子跟藤片刮傷,腳上也多了許多瘀青。李苡槿說過去沒有接觸過竹藝結合雜技的表演形式,對他來說是很大的挑戰,需要不斷地摸索與嘗試。他表示,大家最終呈現的感覺都不太一樣,「每個人都會找到與竹子共舞的方式」。


觀眾、台戲民俗技藝學系學生吳宗翰認為,表演圍繞整個場域,讓特技演員跟道具能充分互動,他覺得導演把竹子發展成多種圖像跟隱喻的手法很有趣。排灣族人、台戲民俗技藝學系學生盧慶晟表示,聽到噶哈巫族語時很有感觸,他提到,原住民每一族都面臨語言凋零的問題,「很多人都不會講母語,連我自己也是,這讓我覺得很悲哀。」他表示希望考試或求職上增設族語認證制度,也許能幫助原住民的語言傳承。




李苡瑾過去沒有接觸過竹藝結合雜技的表演形式,所以這對她來說是很大的挑戰。練習過程中,常常被地板上的葉子跟藤片刮傷,腳上也多了許多瘀青。圖/彭婷羚提供 李苡槿過去沒有接觸過竹藝結合雜技的表演形式,在練習過程中,常常被地板上的葉子跟藤片刮傷,腳上也多了許多瘀青。 圖/彭婷羚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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